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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滩的眼泪 发布时间:2009-05-20发布来源:
序:
七月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把你的故事写在这里,我想让你忘记那些过去的尘埃,风沙掩盖了戈壁滩的水源,炎阳炙烤着戈壁的沙丘,生命在那里微不足道,把心中的积怨彻彻底底的留在沙漠里,任凭风沙的掩埋,再过好多年,绿洲将蔓延开去,太阳将那样的柔美,而你将是这世间美丽的鲜花。

你知道吗,以前我对爸爸的感情最深。我都上小学四五年级了,他还会把我抱起来,扔好高再接住。亲我,我总记得他的胡须扎我很疼很疼。那个时候我就会把他推开,然后装作生气。我的爸爸就会笑,而且心里满满的,溢不完的幸福。
他们离婚了。当然这也改变不了我对爸爸的感情。我留了下来,我的妈妈带走了家里全部的钱,走了。我判给她的,但她说带着我不方便,所以我还是留在爸爸这里。
有一段时间,我们真的很幸福,爸爸的重心都是我和弟弟。我开心极了。但是爸爸再娶了,然后一切都变了。我的幸福就在这里定格了。那些记忆像恶梦一样。我对爸爸的感情从浓到淡,然后失去。那真的像是一场恶梦,爸爸以前从来不打我和弟弟的。在他没有再娶之前,他从来没有动过我们一根指头。但是那个女人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他第一次为了那个女人打我的时候,我都惊了,我没有想到他会打我。后来我也发现他后悔,但那真的是最初。后面对于我的打骂简直是家常便饭。我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会变得如此的快。
有一次他打我用一个木头的手把打的,一直打到那根断掉。我的胳膊青了好久。
打的我的头上总是几个包几个包,以至于一直头疼。那段时间,生活也相应的起了变化。我们生活越来越走下波,人都势立。你们有钱的时候,身边围满了人。一旦落魄了。他们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身边人的那种眼神,他们同情你的那种样子,我真的还记忆犹新。
可能我的爸爸他也因为这种变化,而一度的烦燥吧。他没有地方出气,也因为我和那个女人的对立,他把这一切都责怪于我。可能他想我是他的女儿,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我记得很深,有一次因为交不起几十块钱的电费,而被迫停电了。有个邻居到我们家来,一进门就开电视机。但没有打开,然后他说怎么没打开,不是坏了吧。你能想像到我当时的样子吗,我说可能停电了吧。另外一个说,怎么可能,刚刚还有电。然后另外一个又说,我知道,他们没钱给停了。今天我见那些人来掐掉的。我当时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那种感觉真的对我是致命的。
这种反差很大。因为我们家当初是那里的数一数二的富人家。我们的生意做得很大,我的妈妈是个能人,有着生意头脑。所以致富在当地是出了名的。然后就在短短的离婚这一年,就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我的爸爸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开始尝试着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也就是一个穷人的生活。但他以前从来没有种过地,想做生意又没有本钱。反正是一败再败。日子过得一踏糊涂。
人能够富贵一生,却不能贫贱一时。人能够贫贱一生,也能接受富贵一时。所以我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一夜之间输掉钱后会跳楼。那就是因为他不能承受穷人的生活。如果是一个穷人,他也许会想,没什么,再慢慢挣。我的学费到开学也没有着落,爸爸四处去借钱,但别人都是敬而远之。
这些都是我后来想通的。当时我是想不通的。爸爸打我没有停止,他一直打。不但是我,还有我弟,但只要他打我弟,我就会护在面前。那个女人也打我们,可能我脾气不好一些,她不太敢惹我,就一直打我弟。我不在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了,在的时候他都骂,骂的极难听,有时候就动手,我就护着。但只要让我爸知道,他就会反过来再打我一顿。有时候他打我弟,我护着了。爸爸打得很凶,我就记得弟弟哭的很响,一直叫着,爸爸,别打我姐。日子只是越过越差,有一次他们招打麻将的人来家里,然后他们打一圈给他们多少钱。那时候查的很严,麻将声吵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屋子吵的很,我醒过来了,出去看,原来是公安局的人来了。最后被抓了。这件事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传到了我们班。同学纷纷议论这件事,气的我跑出去大哭了一场,那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就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些对我好的朋友,一直站在我身边。以前爸爸打过以后让我滚,我走了以后他又会去找我。后面也不找了。我再怎么饿,几天不回来,他也不管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又只能回来。后面我也想通了,不管他怎么打我,打完以后饭我还是要吃,我觉的如果我不吃,我就离不开这里了。那时候我就发誓,只要我走出这个门,我就再也不会回来。
我和爸爸的感情就是这样由浓到淡。以前我恨他,真的恨。但现在不了。我能理解。但他也打掉了我对他的亲情。以至于在一起,我整天整天的不讲话。气氛很压抑。要不就是骂,要不就是什么声音没有。以前我是那么爱我的爸爸,对他对比我妈妈的感情深多了。然后变的最后没有感觉。其实每次打完他也后悔,我能感觉到,有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充满着歉意。我最怕看到这种眼神,那会让我更难受。
眼前晃啊晃,全是父亲扬起他那温暖的手。
能理解这句话吗,爸爸扬起他那温暖的手。
有一次我差点失学,就是因为爸爸的打,我一气之下跑到学校,把书全抱回来了。我说我不去,我现在就要走。我要离开这里。那次好多人都劝我,让我回去,我都不去。最后是我们的物理老师和那些对我好的同学来叫我的。我真的是被感动了。当时我的爸爸也急了,他知道我是来真的。最后还打我妈的电话了,我妈也在电话上劝我,最后才又回去的。
要不那一次我就失学了。我不是不想读书,我只是想离开那里。真的。那段时间支撑我的就是那个信念,我要坚持到考试完,然后离开,不管是转学什么,都一定要走。
不是我任性,你要想到我当时的处境。那么爱我的爸爸怎么可以变成那样。我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至少在当时我一直没有想通过。就是走后的几年内我都没有想通。但现在我想通了。
我离开那个家的时候是在考试刚完的那天。我奔回家,收拾了我全部的东西。然后我就告诉我爸,我要离开。我的爸爸当时低着头,眼睛红红的。说能不能不要走,要不等过几天,我送你去。我说不行,然后我就提着东西出门了。我爸在后面拉我,被我推开了。然后他说要送我,我说我不要你送。我又不是不认识路。然后就去坐车,爸爸一句话都没说,我也没说。我是兴奋的没说。我承认,我当时真的兴奋。就是因为可以离开了。你错了。我当时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真的。我的忍耐早已到了极限。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我离开的决心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保括爸爸。他当时给我说什么,我都烦,那种情况已经早都持续一段时间了。我不想跟他说任何话。
在我坐上车的时候,车缓缓动的时候,爸爸跟上来了,然后说要我以后怎么样怎么样,我都没有听进去,后面车开得快了,爸爸开始一路小跑的跟着车,后面他可能想说什么,但已经我听不到了,他被车落下了一大截,身影越来越小。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是有一点难过,可能是因为看到他的那个影子吧,但真的只是一刹那,然后就过去了。
对于爸爸的记忆也是在这个时候定格的。从这以后我就开始把这种过去一度的遗忘。
保括爸爸,有时候我都认为我没有,他根本就不存在。直到我长大以后,确切的说这一年。我才慢慢的意识到。他当时猜得的确不错,我不会恨他。
我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