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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逝去的岁月--by 发布时间:2009-05-20发布来源:科大主页
作者: 费拉里医生 发布于 12-10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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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全球科大人(GAN)校友通讯录

“昨日象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八年前,这是一首正流行的曲子。与它一起被人传唱的,还有李春波那首的《小芳》。一个依然闷热的九月的下午,心中半是新奇半是小心的我和父亲一起走进了科大--一所平静、悠然而又气度十足的学校。这几天正是新生入学的时候,老生们也已经开始上课了,校园里的路上却并没有看到太多人。记得在刚进东区老大门的时候,看见我们前面有个老外,父亲有意无意地对我说道,“看,那个是外国人吧。”一听这话,刚才还被第一次走进科大校门的敬畏所笼罩的我忽地一下就暴露本性了,“不算什么!五年之后我肯定跟他一样!”其实在来科大之前,压根就没想过出国的事情。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挺可爱的。 

大礼堂里人声鼎沸,新生和家长们都在这里。从人们的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都可以看到:兴奋,新奇居多,和我一样敬畏小心的也不少,个别人脸上也能看出对于科大的硬件条件的失望表情,不变的是家长们回答接待老师“这是您的孩子啊”时的那种骄傲与欣慰。闷热的大礼堂里办完手续,出门坐上现在看来显得破旧的校车,心里忽然一下子兴奋起来。“科大真有钱,连校车都有”,我心想。对今后的憧憬似乎也一下子变得高涨起来。 

车子开出东区大门,开着开着就不对劲了,“我们这是去哪儿啊?”眼前的路又破又窄,路边都是荒草和破平房,往前看也看不到什么像样的景象,只有很远的地方两栋孤零零的楼房静静地仿佛在等着我们。心里有点打鼓,不过再差也不可能比俺们那中学还差了,去看看再说。 

车子开出一段,到了楼房跟前,突然拐进红砖墙上的一个“洞”里面。说它是“洞”而不是门,实在是一点都不冤枉它。完全裸露的红砖,破烂不堪,所谓的校门就是两扇七咧八歪锈得发黑的铁门,仅够容纳一辆车进出。即使当时有学校的招牌,也就是挂在黑铁门旁边的一块木板而已,不显眼得以至于我都忘了它是否存在过。 

可是一进这个洞,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整齐的草坪,宽阔的水泥露面,恢弘整齐的教学实验楼群,有点孤单却也正显得清傲的宿舍楼,一切的一切又给了我们这些刚才还有点压抑的新同学无比的希望和振奋。虽然这里还是很空旷,而且还有那么点荒凉,我的心里却也很是生出些堂主所说的慷慨赴死的豪情来。尤其是一想到这里生活学习着很多自己从小就钦佩着的科大学生,今后自己就可以天天跟他们打交道了,心里更是兴奋不已。 

那时候的科大是令人怀念的,当然,在正人堂主这样的西区元老眼里,那时候的科大可能也已经有点今不如昔的感觉。不过当时在校的本科89-93五个年级不到4000人中,仍然大约有40个全国理科状元,奥赛、冬令营、集训队也是多如牛毛,至于在校外人士看来有点神秘的少年班,在我们看来就更是寻常了。特别是我们那个中学几乎年年都有进少年班的,其中就有我的同学,也没看出他们怎么聪明过人来。 

那时候的西区没有像样的澡堂。三间又小又暗又破的红砖小平房就是西区所有学生洗澡的地方。地方小水龙头少,开放时间也不长,2-3个人合用一个还要稍微抓紧一点是很正常的事情,要不然就是不正常了。里面的光线条件很差,空间狭小而且只有一个灯泡,很是阴暗。从排队到洗完,一切都是在昏暗的灯光中井井有条悄无声息。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争抢,只有相互之间不分长幼的礼貌与谦让。 

那时候的西区也没有金橘园、正阳楼什么的,只有两个学生食堂。空调、电视自然是没有,那些都是98年校庆才有的大手笔;消毒餐具、方便盒筷也是没有的,每个人都老老实实拿着饭盆来端着饭盆去,自己动手洗。让人怀念的就是那时候的饭菜可真叫便宜,菜票都是六毛钱一张的那种小红纸票,一张就可以打一份很不错的菜来,全副大排也不过一块五。那时候,每个月一百五就是相当小康的生活了,一个月只吃一百是很普遍的事情。然而实际上,那几年正是全国通货膨胀率很高的年头,每年高达20%多,物价比现在也便宜不了多少。学生们很自觉。把饭盆一伸,师傅们只管把菜舀给你,而交菜票是在隔得挺远的尽头处,师傅们也决不会去看你,给不给钱完全在于自己。 

那时候的西区也没有宏伟的图书馆,进校的时候它还处于一副半拉子的红砖结构状态,也只有5-6层那么高。我们在它的身边军训了一个月,休息的时候坐在路边仰望着它,脑子里总会生出无穷的遐想。可是学校一直拖拖拉拉,知道98年毕业前才真正投入使用。后来,每次在东区作实验打球回来,从33中那条还不能通车的路走回来经过它身边,希望渐渐地都变成了惆怅。而真等到它落成投入使用之后,渴望了很久的人们都已经提不起兴趣了。 

那时候的西区也没有四号楼、五号楼,那些都是94级、95级进校的时候才盖给他们住的,也正是四号楼的拔地而起,顿时让我这个刚进科大才一年的17岁小孩都感觉到,西区的气氛跟以前大大地不一样了。原来的西区是安静、平和的,走在路上你能碰到的人很少,可以让你心情悠闲地聆听风的声音、欣赏路边的花草;此后的西区则开始变得喧嚣、浮躁,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粗俗。一些以前很难想象的事情也开始发生,比如赖帐、吵架、斗殴什么的。在听到这些不好的事情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一个似乎与此无关的事实:学校里已经没有80年代进科大的本科生了。看看身边,想到这些多少有一点伤感。 

再后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稀里糊涂过了八年,曾经有过的很多想法真正实现的却不多。本科毕业的时候,我记得自己全然没有离愁的感觉,可是到研究生毕业离开母校的那几天,却总是控制不住会想起许许多多过去的岁月、人物和事情。回忆八年前懵懵懂懂的自己,努力去感受在荒草中气度恢弘的西区,有很多次都感觉到类似于堂主的那种情感透支。最后一次去上海签证回来,出国的科大学生都已经在美国上课了。凑巧的是,居然是三个93年进校然后留校读研的同级同学患难与共,并且一起在大叔手下签过。在一起的时候,大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还有更多的话其实不用说出来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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