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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直言
发表时间:2001年04月15日
怎么搬到合肥去了?
林彪的一号通令,大家都得搬,文革中科大较不合作,我母亲那时正在北京一所师范学院上大学,她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科大是真正地搬,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赶出了北京.科大最初也不知道自己搬到哪里.用黄吉虎老师的话说:"设备和人装了一火车,被人押解着周游了大半个中国",没人愿要,最后落脚合肥,没有地方,占用了合肥师范学院的地方.整个搬迁工程历时很长,设备几乎损失殆尽,师资流失也很严重.文革后,全校没有设备,号称有四个教授,不及北大一个系的零头.所以当时有人主张解散.一件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的事情:文革当中,方老师躲在地下室里和几个年轻教师成立了一个天体物理研究小组,偷偷进行科研,而且还出了一些成果.(科大的校风从此可见一斑)文革后之所以没有搬回去,有很多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较流行的说法是方毅和别人作了交易.科大建西区很晚,就是因为一直想搬回去,玉泉路的地方也一直没给别人.(被高能所占了一块).在合肥这样一个不发达的环境中,在一个危机感时时都很强烈的地方,大家自然就会对母校特别认同,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到了科大你就会有这样的切身体会.刚到美国时,一位毕业于中国一所著名大学的学生和我说:你们科大的学生普遍特别认同你们学校,很奇怪,我就没这种感觉.这使我想起来一件事:毕业时,每天去火车站送同学.尽管合肥的七月份炎热无比,但那一天(好象是7月4号)大雨滂沱,大家在站台上等着等待火车的开动,心理不是很好受,基本上清一色的男生,所以谁也不会哭,为了调节气氛,大家开着玩笑,但谁也笑不出来,就强忍着笑几声.站台上人很多,也有其他系的,见面都觉得面熟.当然也有其他学校的,也有其他为亲友或同事送行的人.火车开动的一刹那,不知哪个系的学生突然喊了一句:中科大万岁!所有站台上的素不相识的科大学生都这样喊起来,"中科大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其他学校的人,站台里的工作人员,火车上的乘客都惊呆了.我直到今天还记得那一幕,不知是怎样的一种心境让我们喊起来那句话,可能我们这一届的五年恰好是科大最萎靡不振的五年,退步最快的五年,大家都为母校着急,焦心,大家不甘心科大就这样一蹶不振,大家都相信我们的母校一定能够很快地振作起来.这口号实际上是一种焦虑,期盼,眷恋,不服输!----我们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忘记我们的母校.对母校的牵挂,关心将时时萦绕着我们.
关于搬到深圳
我在深圳工作生活过四年,也认识深圳大学的一些学生.如果你在深圳随便找几个人进行抽样调查:问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将自己的子女送到深大.客观说深大最初是不错的,从清华请来人当校长,邓也指示深圳办好两件事:大亚湾:深大.后来深大钱越来越多,但校风实在不好.用深大学生自己的话说:能出的事都出了.
我的一些同事对深大的评价就更刻薄了.我当然希望深大可以越来越好,但不是有了钱就行的,或者在一个经济发达地区就行的.学风,校风真的很重要.我本来强烈支持科大迁至深圳,四年之后我就强烈反对了.科大的基础设施正在大规模地进行,实际上搬迁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搬迁的过程本身历时很长,还会带来一些问题.
地理位置是影响科大发展的一个因素,是一个不利的客观因素.现在有些人感到很灰心,觉得安徽省不给钱,中科院,教育部也不是很积极的支持科大的发展.其实我们的校风,我们的人气是最宝贵的资源.靠别人总是不如靠自己,靠别人可以靠一时,但绝不可能靠一世.科大的未来和希望要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暂时的挫折只会让我们更加拼搏,更加爱她.在学校的时候该骂食堂还是要骂,但离开之后就根本不想骂了,母校已经很不容易了,作为她的儿子哪有脸骂她呀,所作的只有默默地为她努力.
From USTCers 2003-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