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了他,他大概小我两、三岁。我已上班,他才中专毕业,分配到同一系统,虽不在同一单位,却同住一个寑室。他虽比我小,但却很成熟,说话办事,总比我强,比我老练。本应我照顾他,却成了他照顾我。
他见我爱看书、写字、画画,便主动给我提供条件,还找来一大捆旧书,供我练习毛笔字。
一间单身宿舍,三人同住,三张床,一张桌,一把椅,一个火炉,一堆煤炭;既是寑室,又是厨房,拥挤不堪。好在另一同事,离家不远,经常回家,也少了几分与我争地盘的矛盾。
而我学画画、练书法,纸张、颜料就占半间屋,桌子也成了我的专利。
他毫不吝啬的把这一切主权恭手给我,任我使用。而他,只是坐在床上看书。我不好意思独享这分权利,让他,他也不肯。
他总鼓励我学习,还说“我就喜欢爱学习的人。”
我SX人,离家远,长年不回家。一个人独立生活,因单位食堂离宿舍远,更主要的还是经济拮据,所以也就很少去食堂就餐。5分钱一个烧饼,一杯白开水,是家常便饭。一小包饼干,分几顿,那是奢侈。
而他,河北廊坊人,一休班便回家。一回家,便带来很多好吃的东西,天津大麻花是少不了的。
他见我生活如此艰苦,所带食品也少不了让我。那简直不是让,而是分,而是给。而且那么诚恳,那么大方,让我不得不接受,也让我更觉赧颜。
有时,他去师傅家,也叫我。我以为只是去玩玩儿,谁知竟连饭都混上了。
其实,我自己一人生活,艰苦就艰苦,年轻体壮,一切都无所谓!
可他的热情、关心,至今让我愧疚难安!
后来,他调走了。调回了廊坊,我们再也无缘相见。
我们虽相处时间不长,一、两年而已,但却那么温暖,情同手足,亲如兄弟。
几十年过去了,试图联系,却无果。
惭愧的室友张兄,祝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