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退回房间,担心中甚是愤怒。凭什么我就不能出去?凭什么安生活在这个没有温情的家庭!
为了发泄,我在房间里重重地拍着篮球,但不可避免地想起了15岁生日那天。
那天和今天一样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妈妈将篮球送给我作为生日礼物。我和爸爸一起在蓝宝石般的天空下打球,妈妈幸福地看着我们,朝我们笑。
我的心不由颤动了。因怒愤燃烧的心脏里似乎有汩汩流出的细流。那细流的名字,叫温情。
生日那天的饭菜是妈妈做的。记得有很多鱼,因为妈妈说,吃鱼的孩子聪明。妈妈总爱吃鱼头,说鱼头营养又美味。
鱼头?我愣住了,忽然记起,那天爸爸说过,如果鱼头营养又美味,妈妈早给我吃了。恍然大悟,似乎是沉睡的“大黄蜂”刚刚觉醒。正因为这个小谎言。我心安理得地吃了12年鱼肚子,妈妈吃了12年鱼头。
有些不可抑制了。那汩名字温情的流水在我的心中波涛汹涌。顷刻间,似乎袭卷了整个世纪的嘈杂。
记忆最深刻的是9岁那年,我兴冲冲地在田里找了两只小螃蟹,一脸骄傲要求妈妈做给我吃。
螃蟹哪是说做就做的,还是只有两只的小螃蟹。妈妈却没有拒绝,拿着剪刀便开始剪螃蟹了。
螃蟹奋力反抗,将螯拼命地夹着,夹住了妈妈的手。妈妈尖叫了一声,大拇指流出了血,眼睛不禁流泪。但还是继续剪螃蟹,眉头紧锁。
我一直纳闷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妈妈不拒绝一个孩子无理的请求。使我的愿望得到满足后的喜悦?还是担心我失落时的心痛?也些都是,也些都不是。
最后还只记得自己拼命地哭着。眼泪的视线都模糊了,妈妈停下活帮我擦眼泪,安慰着“别哭,别哭。”但眼睛像堵不住的水龙头,闸门一开,便肆无忌惮。留下眼前晶莹的一片。现在明白那眼泪是对妈妈的心疼。
感动再也无法遏制了。
那温情进入了我的血液,在我每个血管的细胞里流动着。最后汇聚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像听见梨花开放的声音。心,一下子化了。
房门,突然打开了。
妈妈端着杯温热的牛奶走进来,放在书桌上,悄悄关上门,走出去。
我喝了口热牛奶。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妈妈总默默地为我付出:习惯性将电视机音量调小,怕吵到我;在我出去疯玩时,在家等待我吃晚饭;忍受我的恶作剧,还笑着说:“这孩子真调皮。”
次第温情,无以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