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美国哈佛大学社会心理学教授斯坦利·米尔格兰姆做了一个著名的实验,他从内布拉斯加州和堪萨斯州招募到一批志愿者,随机选择出其中的三百多名,请他们邮寄一个信函。信函的最终目标是米尔格兰姆指定的一名住在波士顿的股票经纪人。由于几乎可以肯定信函不会直接寄到目标,米尔格兰姆就让志愿者把信函发送给他们认为最有可能与目标建立联系的亲友,并要求每一个转寄信函的人都回发一个信件给米尔格兰姆本人。出人意料的是,有六十多封信最终到达了目标股票经济人手中,并且这些信函经过的中间人的数目平均只有5个。也就是说,陌生人之间建立联系的最远距离是6个人。
1967年5月,米尔格兰姆在《今日心理学》杂志上发表了实验结果,并提出了著名的“六度分离”理论。虽然在米尔格兰姆之前也有人提出过相关的理论,但是米尔格兰姆是第一个用实验的方式来证明这个理论的人,并使得这个实验成为社会心理学的经典范例之一。
在随后的三十多年中,许多著名的社会心理学家和数学家以及相关学科的研究人员对六度分割的理论进行了反复的计算和验证,发现世界虽然很大,但是如果将每个人自己的人际关系网络考虑进去,人与人的距离其实很小。
2001年,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系的登肯·瓦兹主持了一项最新的对“六度分离”理论的验证工程。166个不同国家的六万多名志愿者参加了该研究。瓦兹随机选定18名目标(比如一名美国的教授、一名澳大利亚警察和一名挪威兽医),要求志愿者选择其中的一名作为自己的目标,并发送电子邮件给自己认为最有可能发送邮件给目标的亲友。到目前为止,瓦兹在世界最顶级的科学学术期刊《科学》杂志上发表最新论文表明邮件要达到目标,平均也只要经历5~7个人左右。 “六度分离”理论的出现使得人们对于自身的人际关系网络的威力有了新的认识。
但为什么偏偏是“六度分离”而不是“七度、八度”或者“千百度”呢?这可能要从人际关系网络的小世界性质的另外一个特征“150定律”来寻找解释。《纽约客》杂志的专栏作家马可姆·格兰德威尔在他的著作《引爆流行》中考证了一个名为“郝特兄弟会”的欧洲农民组织,这个组织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定:一个聚居点的人员规模超过150个人时,就要将该聚居点变成两个,这两个点再进行“……150-分离-150……”的循环。格兰德威尔说:“把人群控制在150人以下似乎是管理人群的一个最佳和最有效的方式”。
在古往今来,许多团体建制都无意识地采用了这条规律。例如:在14世纪以后瑞典陆军编有旅,每旅辖3个营,每营辖4个连,每连编150人。我国建国后人民公社的建制人数也为150人。人们不免要问为什么偏偏是150人这个数字呢?人类学家特蕾茜·H·约菲研究发现人类所能处理的社会信息与人类的大脑的视觉和社会认知能力的发达程度有关。由罗宾·邓巴领导的研究小组1993年报道了动物种群的规模与其大脑新皮层相对于整个大脑比例相关,在现代人,这个规模大概是147人左右。进而,邓巴在2002年通过西方人比较熟悉圣诞卡片交换行为的调查发现这个人数在153左右。
类似的大量研究都表明“150定律”的科学性。只要稍微计算一下就可以知道,如果每个人的日常密切联系的人际网络是150人左右的话,通过6个人的人际关系网络就可能有的人数是150*150*150*150*150*150=11,390,625,000,000è1.1*1013。这个数字远超过人类历史上所有各代的人数之和。